从新会县城往东南十公里处有一个天马村,村头的河道中央有一个小岛名叫“小鸟天堂”。这个名字出自巴金在1933年6月来这里游玩写下的一篇游记:“鸟的天堂”。
我是第二次来这里,记得第一次是在1972年我随厂的周副厂长和车间的同事到江门甘化厂参观,路过此地,也游览过这里。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成了旅游的一个景点,也没有人管理。有人说这棵榕树真大,有人说肯定是榕树林,大家争执不下,为了弄清岛上的榕树究竟是一棵还是几棵,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一条船。但无奈人多船小,只能容部分人上船,撑出河岸,船还未撑过河心,岸上的同事开玩笑,恶作剧地向船边投石头,溅起的水花弄得船上的人十分狼狈,这些岸上的同事还把我们惊慌的样子用相机拍了下来,现在翻出这些老照片,也不禁使人忍俊不禁。小船围着这个小岛划了一圈,这才看清了岛上的榕树确是一棵。这棵古榕向外伸出粗壮的树干外挑的树荫有60多米,这榕树从树干上悬着许多气根,大多数像胡须一样飘在空中,有些气根已经又扎人了土壤,长粗,变大了,像是另一些小树,但仔细看仍能分辩是从树干上伸出的根,主干很粗几个人也围不住,下面盘根错节,粗大的树根暴露在外。上面的树枝亭亭如盖,枝叶茂盛,整棵树的覆盖面积达一公顷。广东的珠三角地区河道的水位受潮汐的影响每天有两次涨落,因而这里的小岛部分地面也经常被水淹,成了天然的湿地。这里的鱼虾、河蚌也很多,成了鸟类的美食。这个小岛面积约18亩,当地人称它为泥墩,这棵古榕有381年历史了,早在明代的1616年就在河中的沙心洲上长成,逐年长大,由于榕树喜欢水,根群发达,而这里的条件正适合于它。榕树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它是广东最常见的绿化树种,我们居住的南箕路的行道树就是它。从上世纪初到现在,已长成百年大树,树冠几乎吞没了南箕路的上空,使南箕路成为名符其实的绿色隧道。但我在这小鸟天堂看到的榕树就是我有生以来所看到的最大的一棵古榕。由于我们到小鸟天堂时是在白天,这时还看不见鸟的影子,由于还得赶路,我们仅欣赏到这小鸟天堂“独木孤榕”的胜景了。
真正欣赏到这里“百鸟归巢”,“百鸟出巢”的胜景,还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也是我和养真参加厂旅游的这一次,时间是1997年11月17日的傍晚。这时沿河边的小鸟天堂的观鸟台上已挤满了观鸟的人群。这时只见从远处飞来一群白鹭,像是换班一样,又见一群原来停歇在树上窝里的灰鹭也腾空飞起,很快这棵古榕树上变得十分热闹,到处是鸟声,到处是鸟影:有站在枝上叫的,有飞起来的,有在树枝上扑闪翅膀的。这就是“百鸟归巢”、“百鸟出巢”。据说在这小鸟天堂的古榕树上筑巢,安家的小鸟有十余种,近万只鸟,主要为白鹭和灰鹭。而且白鹭是早出晚归,灰鹭是晚出早归,这就形成我们只能在傍晚和清晨才能看得到的归巢出巢的胜景。为什么这些鸟会选择这里作凄息地呢?除了这里的大榕树和树下的湿地外,这里的农民代代相传都不许人捉它们或掏它们的鸟蛋,连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也不例外,这种人与鸟和谐相处380多年确实不容易。难怪巴金把这里叫作鸟的天堂,这里真的是小鸟的天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