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那景

闽西北的武夷山碧水丹崖早就闻名于世，1997年国庆恰逢女儿于9月28日出嫁了，并随夫家去了南昌。我和养真约上她办公室的陈小新、谢瑞琼等同事，利用国庆休假去福建武夷山旅游。为何闽境内的名山以武夷命名，据说远在秦始皇宴请诸仙于幔亭峰上时，当时山上有一位逾八百岁的寿星，人称“彭祖”。他有二子，长子名武，次子曰夷。两兄弟开山造田，驱虎猎豹，造福于民，后人为纪念他们便将两人的名字连缀起来，为当地山水命名，取名武夷山。武夷山既有黄山之秀，又有庐山之峨；既有华山之险，又有泰山之伟。宋朝丞相李纲曾这样赞美它：“一溪贯群山，清浅萦九曲。溪边列岩岫，倒影浸寒绿。”

我们先座飞机到福州，再转乘旅行大巴去武夷山。一进武夷山只见山坡上河谷里都种满茶树，据说武夷山出名茶，茶名大约有千种，最出名的是：“茶王大红袍”。我们先来到山南虎啸岩，这里峰岩峥嵘，陡峭凌空是这里屈指可数的独具泉石天趣之佳境之一，这里有一处“语儿泉”现用石碑刻诗在泉边：“夜半听泉鸣，如与小儿语，语笑笑不春，滴滴皆春意。”。听刘导游介绍这里之所以叫虎啸岩，还有一段古：说古时该岩上有庵，一天庵主正在闲话，忽闻空中传来虎啸声，推开庵门一看，只见一白发白须老翁骑于虎背，从天上悄然而下，然后盘腿打坐于巅峰之上，任虎在旁狂啸。庵主们吓得魂飞魄散，尽打哆嗦。不一会儿虎啸声息，庵主们才探头一望，老虎与老翁早已不知去向，从此定庵名为“虎啸庵”所在的峰岩也成了“虎啸岩”。宋朝丞相李纲游虎啸岩，听了庵主介绍便题诗曰：“昔年雕虎啸幽岩，千里清风皱碧潭。”拾级而上在一山丫处有一小桥，名曰“定命桥”导游小刘告诉我们这桥决定人的命运，过得此桥才有好命运。从“定命桥”下来到灵岩的一线天景点，通过一段仅能容一人通行坡道狭缝探身伏?洞，只见洞内甚为宽大明亮，仰视崖顶见亮光来至数十丈高的崖顶裂罅。罅中壁如刀削，仅宽一尺，从缝中漏进一线天光，如空中碧虹，这就是“一线天”，于是我也赋诗一首赞曰：

从一线天下来我们要去山北，因路途遥远，要先到山下乘上已经预先在停车场等候的大巴车再转去山北，可是山间小路只容一人排长龙行进，旅行团50多人，有的走得块，有的走得慢，有老、有小，很快大队被拖成几段，走在山间转向稻田又碰到三叉路，全凭第六感觉选择走向。我和养真走呀、走的，忽然前不见团友，后不见来者，这时天色渐晚，我们开始担心迷了路，养真也有些害怕起来，于是我放声高喊：“刘导！刘导！”呼喊声久久回荡在山风暮霭之间，终于见到后面来的团友，他们也觉查迷了路，好在他们带有手机，马上与刘导游联系才走出困境。

从山北桂林路口的芙容岩进入慧苑坑，再沿斜岭曲折而上，我们来到山北闻名的天下奇观：“水帘洞”。只见前面有个洞穴高100米，宽超过百米。水流从洞顶倾斜而飘出，似要遮住半边天，两道水帘从洞顶飞泻而下，水帘最宽处有一丈二尺，由于不是雨水较多的5~7月，所以帘幕不大，但清泉飘洒而下，如天女散花，绚丽多姿。水帘洞内，宽敞明亮，能容百余人之多，使人想起“西游记”中美猴王孙悟空花果山的水帘洞，吴承恩是这样描绘水帘洞的：“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冷气分青嶂，余流润翠微。潺溪名瀑布，真似挂帘帷。”水落人下方浴龙池泛起圈圈涟漪，使游人百看不厌。水帘洞上方的崖壁上刻着“活源”两个大字，洞壁还有：“赤壁明珠”、“喷龙涎”、“龙漱漱玉”等刻字。水帘洞处沿崖建有三贤祠，纪念担任过石室主事的当地人刘甫，人们尊他与朱熹、刘子翌并列为“三贤”，祠门口有一幅妙对：

从水帘洞下山，我们沿山谷经章堂涧旁，在几株枝干虬屈的松树间隙中见到一座诨然一体的庞大丹崖，只见东端朝前突伸的岩尖如喙，岩顶光秃却有无数灰黑斑痕的岩体，俨似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刘导告诉我们：“这就是鹰嘴岩！”他还说出了一段传奇：“相传，有一群游春仙女，从天上降到这里，突遭魔鹰袭击被弄得天旋地转，好在被路过的巡察天神发现，及时召来雷公电母围堵魔鹰，最后魔鹰坠入山北章堂涧旁成了满身疮痍的鹰嘴岩，你们看那鹰下腭都被雷公电母削掉了吗？你们再看喙尖上那棵古老刺柏像不像鹰嘴上的羽毛？当然，其实这不过是人们想像的神话故事，但下面看到的天车架却是真实的。”于是我们顺着刘导指的方向向章堂涧南的丹霞嶂走去。一路上偶得一诗，我是这样理解鹰嘴岩的：

来到丹霞嶂，这里半壁上有好几个互相串通高矮、大小不一的岩洞，洞内有依崖而建的几幢小木楼，半露洞外，半藏窟内。宛似空中楼阁。悬架于洞外参差排列着四只杉木框架上横挡中各有一只“滑轮”供当年吊运人物上落的“滑车”这就是“天车架”。导游讲：“这天车架主要由上下两洞穴组成，可分别容纳百余人。上洞为土豪劣绅及眷属食宿用，下洞则供家奴与长工歇息，及贮食品处。出上洞，过两丈削壁为保安人员守卫取水处，因而这里为武夷山天险要塞。1858年当年太平军杨仪清，杨辅清部攻入祟安，土豪劣伸为保家性命，上山北找到这险要之境，不惜钱银，造起这“避难所”、“安乐窝”。有个老管家还在大瓦盆里养了几尾鱼，有一天太平军有一支太平军部队深入山北，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开始老管家见岩下旌旗在望，鼓角连营却不惊慌，十天过后，太平军见不投降，开始登上水帘洞顶砍断用作飞水到洞里的岩草索，断其水源，这时老管家的心情也紧张起来，他知道单凭崖顶天池的那点水难以养活洞中这么多人，就孤注一掷，采用“以攻为守”的策略，从盆中抓起几尾鱼，抛向岩下营账，还特意讥讽道：“请兵爷交予将帅，就说是我们一片孝心，不成敬意！＇太平军头领见了兵丁送上的鱼，以为山洞里有水有粮还养了鱼，无可奈何，连夜撤了兵。这就是老管家抛鱼智退太平军的故事。”

第三天我们去武夷最经典的景点九曲溪漂流。由上游下水，只见汽车载着几个毛竹扎成的竹筏从山下运上来放入九曲溪，从第九曲开始漂，我们被分成数组每组七八人上一竹筏，由一船工用长竹篙伸筏，并担任解说，只见九曲的灵峰在似青如黛飘渺的晨雾中忽隐忽现，盈动的薄云连绵而去，弥漫在方园几十里的山间。我们已看不见一个完整的山峦，如烟似雾的雾气一团团，一缕缕冉冉飘来，如临仙境一般，我写下“清清九曲溪”第一首：

鼓楼岩位于八曲琅扦岩与涵翠岩之间，有“石作高楼锁翠烟”的美誉，随着船工的竹杆一点，竹筏一转弯，慢慢漂向八曲。这时见旁边出现一光秃弧园的岩顶，细看像一株灵芝草，传说《白蛇传》中青蛇盗仙草就出自这里，因此得名“灵芝石”或紫芝峰。距此不远，竖立着一长条形岩石，活像一位身披袈裟，手持净瓶，端庄大度的“观音菩萨”，正居高临下洞察世间善恶，保一方水土平安，故被人誉为“观音石”，除此之外还有“人面石”、“上水狮石”等山石小景，真叫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于是我又吟哦出九曲溪第二首诗：

九曲溪弯弯曲曲：水随山转，山沿水立，三十六峰险峻峥嵘。峙立在三仰峰南麓的是背倚铸钱岩的三辰石叠起的三叠峰，表面看并不起眼，山形平缓但却包含着武夷山水中之灵异。据当地山民经验：若大雨将临，这青岩之上便会涌起白云团团，然后随风飘散，起卷打旋，紧接着交融于黑蒙蒙的雨云中。如雨过天晴，岩顶上密布的浓云会渐渐化开，变成湛湛青天，露出丹崖本色······所以当地有：“山雨欲来，风满三叠”，“武夷小气候，三叠能预报。”的谚语。把三叠峰当为能预报武夷山阴、晴、风、雨的“自然气象站”。养真问我这里也有诗吗？我说当然有，你听：

竹筏进入五曲只见溪流如一条玉带缠绕于山间。在更衣台西侧只见一座呈橄榄形的山，娇小而孤单，卓然一柱，高耸云天，这里就是人人竞相传言的“天柱峰”。在古人眼里它是一株“天竺”因而又名“天竺峰”。但民间说它更像一只口立地，底朝天的酒坛，干脆称它为“酒坛峰”。筏头的船工还讲起有关酒坛的故事。他说：“传说八仙过海之一仙－铁拐李，云游四海，误了赶赴“幔亭宴”的时辰，等他到时已杯盘狼藉，其他诸仙早飘然而去。幔亭空荡荡，仅留下几只空酒坛。铁拐李因未能赶上这千年盛宴，失去品尝天宫琼浆的机缘，本已火冒三丈，再见一堆空酒坛更添几分怒气。铁拐李悔恨交加，气得一脚将一只酒坛踢飞，这酒坛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呼啸着朝九曲溪飞去。坛内残酒也变成细雨，撒向人间。铁拐李以为戏弄他，就一撅一拐降下云头到九曲寻找。见酒坛坛口立地，底朝天，端正地立于五曲溪田畔，铁拐李上前推它，见纹丝不动。气得他举起手中拐杖朝酒坛拦腰敲去，留下一道杖痕，才解气离去。你们看今天这酒坛峰腰不正有一道深痕吗？”这真是一则有趣的神话故事！我也有诗记之：

武夷之美，美在九曲。九曲之美，非小九曲莫属。从五曲顺流而下到四曲，江面顿然收窄了许多，只见眼前是一湾清澈又不见底，水碧如翠，波缓荡云的溪面，水中倒映着两岸大小高矮不尽相同的岩石。船工用竹竿点了点溪中，就是弯下腰也深不见底，船工提醒我们：这里水深、溪窄、曲折、岩陡，游人只能进不能退，大家抓紧竹筏少恍动，千万要小心！这里岸边崖壁上题刻着“庞公吃茶处”，“应接不暇”等石刻，还留下一些历代诗人墨客落笔生花的文学遗产。其中一首清代诗人朱夷尊的诗很有趣：“题诗客去已千霜，寂寞人间失酒狂。我亦谪来香案吏，试携秃笔扫莓墙。”在这一泓平湖的西北角有一巨石临溪而立，竞毫无植被点缀，但碧水泛波，水草繁茂，是一处难得的垂钓佳境，这就是“仙钓台”。船工介绍：相传钓仙姜子牙云游至此，见溪中鱼儿穿梭。于是带上鱼竿，背上鱼篓来此垂钓，但左等右等仍不见鱼儿上钩，心想我钓了500年鱼也不曾遇到过这种尴尬场面。突然钓竿上的浮漂动了，太公暗喜，轻提慢拉，却拉上一条海中软体无鳞鱼，这鱼见太公流泪道：“我本九天墨鱼神精，只不愿献身天宴，才逃脱至此，望太公恩典，恳将吾送驻六曲，也好与山水相伴。”太公于是将其送六曲丹炉岩，用丹炉熏烤成现今景观－墨鱼石。第三天太公又去垂钓，却仅钓到一对金龟，姜子牙越想越气，于是坳断两鱼竿，发誓永不垂钓取乐，当我们的竹筏驶过四曲时，一眼就能看到钓鱼台的壮观全貌和像插人岩孔的拗断钓竿，但只不过是千年来生生不息的岩穴苇草，随着船工口中的神话故事注入了我们脑海之中……这真是像我在清清九曲溪里描绘四曲：

竹筏顺水而下在三曲将尽时，只见左侧腾空而起危峰就在眼前，抬头仰望只见崖壁朝溪之一面崩裂险处有好几根纵横交错半插岩隙半悬空中的虹桥板，上面搁着两只“架壑船”这就是武夷山古代葬俗代表作之一的“棺枢柩”，这里叫小藏峰。古人曾写道：“峰名小藏藏何物？万仞悬崖架两船。”我们在观赏之余，不免浮想连翩：这船棺为何高悬半空，吊到这么高，非古代人力所及，又是怎么上去的？这船棺为船形，肯定与水相关，难道当年能像水漫金山寺一样水漫小藏？后来我问刘导游，他说这些船棺样品曾交国家文物局进行放射性同位碳素14测定，树年轮校正为距今3445年，正负150年，为商代，木材为当地生长的一种闽楠，而这船棺与虹桥板虽经历3000多年仍不烂，却是个让人解不开、猜不透的千年之谜，弥漫在武夷的云雾之中。我也写了诗来猜测：

进入二曲溪面开阔了许多，江心还露出了卵石满铺的河滩，将二曲分为两条水流。船工告诉我们现在不是丰水期，如在七八月份江心上的河滩并看不见，只有浩浩荡荡一条河，我们叫船工在江中卵石滩边靠岸，跳下竹筏仔细打量现在的山水风景：只见前面左侧的玉女峰亭亭玉立，宛如一绝色傣家少女含情脉脉注视前方，那裹身的衣裙，颀长苗条的身材，顾盼生辉的大眼更显得妩媚俊美，楚楚动人。我想起《诗经》关睢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正是这里山水的写照吗？只见前面的玉女峰拔地而起，四壁如削，无从攀登。崖上绿树山花簇拥，成了面对碧水，背靠青天，插花临水一奇峰，成了武夷36峰，99岩中的姣姣者！据说这玉女与大王曾是一对相爱的恋人，但“铁板鬼”手持玉皇令牌拆散他们良缘，玉女不服，奔九天瑶池晋见“荷花大仙”，“荷花大仙”十分同情，但力单势薄。就亲赐玉女一荷叶，让两人每天对着荷叶为镜台而相视。这就是大王，玉女相恋的神话爱情故事。现在二人已化作大王峰、玉女峰被“铁板鬼”变的“铁板嶂”分隔，我想游人到此只顾选景合照，是否还会想起这镜头背后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心酸史呢？我们重新上了竹筏，我接过船工的竹竿，戴上斗笠也学船工的样子撑起竹筏来，一面低声吟哦我赞美二曲的诗：

从一曲码头上水，我们结束了这次清清九曲溪的漂流。自古以来，武夷山以奇秀甲东南的自然风光，悠久的人文历史底蕴，优美动人的传说、掌故为游人陶醉。前面已是现在建的“仿宋古街”。这条200m长的仿宋街头建有石坊门，以“朱熹纪念馆”为龙头，依次排着武夷山庄、幔亭山房、三清殿、五铢钱庄、茶观、武夷山市博物馆、碧丹酒家·····好不兴旺繁荣！这里体现了民俗情、风土味。集茶文化、酒文化、食文化、古文化、古建筑文化、朱子文化和旅游文化于一体。我和养真还选购了一个傣女木刻画带回。这次武夷之旅，我们真的揽了少有的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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