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清末,“秋风起兮百草黄,秋风之性劲且刚。”一句《秋风曲》的绝叹将“鉴湖女侠”秋瑾渴望革命能像秋风般迅猛来临的心愿表达得淋漓尽致,而她的绝命词“秋风秋雨愁煞人”更是传诵千古。总之风成了人们表达心情的载体。
风按其強弱又分微风、轻风、狂风、飓风;按风的形态区别为旋风、顶头风、龙卷风;按成因分有海陆风、山谷风、干旱风、高楼风。按季节区分又可分为春风、夏天的风、秋风和冬天的朔风。“春风又绿江南岸”表达了人们从植物返青感知到春风,夏天的风像一个宠惯的懵懂小男孩,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引来新雷急雨,大闹天宫!“佳节又重阳,······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这首词中的重阳、西风、黄花都是秋时、秋风、秋景,步步強调。冬天的朔风使人笼袖缩脖,冬天之风所到之处,山路寂寂,阒然无人,使大地毅然收起过眼繁花,只留下一色灰褐。像一幅天然焦墨画,舍色而用墨,舍去雕饰只留本真,也留下了铮铮硬骨与浩浩正气!
广州多台风,来势凶猛,像一头黑色而疯狂的巨龙、仿佛要把大地吞噬,风咆哮着、翻腾着,撞击着发出哐哐的响声。飓风在中国不常见,在美国东部地区,特别是佛罗里达州、新奥尔良州就常见,飓风十分吓人和猖獗,能将尘士卷起与云齐平,屋顶也会被吹翻。我在美国时曾到美国水化学公司项目经理“阿添”和总经理赫必托家作客他们住的都是两层木结构别墅,下带一个钢筋砼地下室,这是飓风来袭时全家的避难所,里面存放了充足的食品、矿泉水和必需的日品。
人们有个常识:登得越高风越大,记得1997年农历除夕之夜我是在离地面近140米的我厂150米的烟囱上渡过的,那时这条高耸入云的烟囱正24小时不停地进行滑模施工,我顶替值班施工员到烟囱顶进行监理值班,那里风速要比地面高2.5倍,而且由于烟囱的抽风效应,风总是向上吹的,穿在身上的雨衣被风鼓起,活像一个灯笼。当时正下着雨,雨借风势贯入下身,很快下身就湿透了,这时寒风像刀子般“刺”向双腿,不一会儿就觉得两腿冰冷发麻了。而体会极地附近朔风的威力是1995年我出差瑞典,周日去瑞典西北靠近挪威边境的厄斯特松特市,在距市区100公里的一个小镇,那里地处北纬64度,离北纬66度的北极圈不远了,那里有座高出该镇853米的高山滑雪场,当我们乘缆车上到山顶时,步出车站只见雪虐风饕,气温下降至零下十几度,风速达10米/每秒,猛烈的寒风简直要把人撕开一样,使感到广宇的清寒。
旋风倒是常见到,有时在大街上行走,迎面一阵旋风吹来两傍行道树上的枯叶纷纷落地,忽而又被风旋上半空之中,一圈圈地打转,那黄叶、红叶、残破的半黄半绿的叶随风旋动。仿佛变成了许多恋花的彩蝶上下翻飞。如旋风进步加强越旋越大也越有劲,变成了可怕的龙卷风,它真像一条黑龙,上大下小,又似一个巨大的漏斗不断在天地间扭动、平移,所到之处屋顶刮跑、树木拔起,据说连一头水牛也会被吸到半空中,再到两三公里远处又被风托着抛下来,居然还活着,如果龙卷风过鱼塘,就会连水带鱼吸到半空中,然后在两三公里远处洒下来,形成一场奇妙的“鱼雨”。我在1973年夏天碰到过龙卷风,当时龙卷风把我们厂电厂的输煤皮带廊掀翻,檩条、瓦片压在运行的输煤皮带机上,威协着锅炉供煤,有些石棉瓦和木檩条已被吹到30米远道路对面的机修车间,厂部命令我们负责维修的土木车间抢修复产,我也参加了这场战斗,只见檩条悬掉在半空中,屋架倾斜,瓦片还不断往下掉,十分危险。工友们都奋不顾身往里冲,清场抢修,我开始有点犹豫,但在工友们勇敢精神激励下也戴好安全帽,顶风冒雨冲进去与工友们并肩战斗,抢险。
唐宋诗人也曾着力地描绘对风的体念:贺知章的:“二月春风似剪刀。”杜甫的:“迟日红山丽,春风花草香。”也是在颂春风可亲;李之仪的“风送荷花几阵香。”苏东坡的“城头高柳漫摇风”是在赞夏风之可爱;贾岛的“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岑参的“九月天山风似刀。”是在叹秋风的凌厉;谢灵运的“朔风劲且哀”,白居易的“冷竹风成韵,荒街叶作堆。”又是在谓冬季寒风的严酷。古人对这种自然现象的欣赏与评说,借助于优美的文词让我们后人梦萦魂飞,仿佛轻飘飘随着飘曳的风,穿越漫长的时光隧道又回到胜唐、繁宋的时代。